2010年4月9日 星期五

如何讓守財奴學會多花一點錢

華爾街日報 Neal Templin

寫這個專欄給我帶來了一種讓我不安的影響:我沒那麼節儉了。

是不是已經變得大手大腳?很難這麼說。接下來的幾個月﹐我會歌頌從進便宜理發店到進普通餐館的各種好處。但我也注意到自己的花錢習慣出現了一些細微但看得見的變化。

最大的變化是付小費。曾經在餐廳收過盤子的我從來沒有不給服務員小費﹐但我曾經以為﹐如果服務不是格外出色的話﹐給15%的小費足夠了。當我在寫一篇有關小費的專欄時瞭解到﹐20%已經很快地成了付小費的標準比例﹐所以我現在很多時候都是按照這個比例來付。

當然﹐如果我覺得20%很多﹐我才不去管別人付多少。但當餐館服務員是一件苦差事﹐工資也很低﹐所以我覺得﹐多付5%對服務員來說意義很大﹐我自己損失的相比之下不算什麼。(畢竟20美元的一頓飯只多付1美元而已。)


更細微的變化發生在家裡。當我妻子克拉麗莎(Clarissa)和孩子們把錢花在我覺得不值的東西上時﹐我一般不會像以前那麼動肝火了。但變化程度小到克拉麗莎說﹐她基本沒有注意到我花錢習慣的改變。她是這麼說的:僅僅是“一點點”﹐用廚師的話來說就是“少許”。

但對我自己來說﹐似乎不只是一點點。我以後會再做解釋。

更急迫的問題是﹐為什麼寫 “錙銖必較”專欄的人﹐反倒變得不那麼節儉了呢?豈非適得其反?

我跟一些研究過吝嗇鬼的學者談了這個問題﹐他們並不感到意外。守財奴對花錢有一種情緒上的排斥──花錢的時候他們覺得很痛苦﹐而這種痛苦可能跟花的那點錢不成比例

所以如果你要讓一個人別那麼節儉﹐就必須讓其性格中的理性成分戰勝感性成分。一個辦法是讓這個人寫出來自己節儉的原因。

其目的是鼓勵這個人“加深考慮”。密歇根大學(University of Michigan)市場學助理教授里克(Scott Rick)說﹐這樣做往往會清除情緒的影響。

因為在《華爾街日報》寫專欄的緣故﹐我針對過節儉日子的問題做了一個大型書面實驗﹐過去18個月裡﹐就這個主題洋洋洒洒寫了很多。

在做這個實驗的過程中﹐我並不喜歡在我自己身上的所有發現。有時候﹐自己的錙銖必較讓家人生氣﹔有時候﹐因為想買的東西不是最便宜的﹐我不得不忍痛放棄。為了撰寫專欄﹐這些情景我都得一樣一樣地回味。

其實我這是在努力改掉不假思索反對每一筆支出的習慣。我努力讓自己記住﹐拖累家庭財務的﹐不是那些零碎的花費﹐比這些花費更為重要的是你買多大的房子﹐開多貴的車﹐還有把孩子送到哪間學校上學

這種轉變不是輕易就能實現的。把錢浪費在小東西上﹐還是讓我頗感煩惱。我來舉個例子吧。幾個月前﹐我們請了幾位朋友來家吃晚餐。於是在吃飯之前﹐克拉麗莎跑出去買了一台大大的電子咖啡壺﹐花了40美元。

我覺得花得不值。我不喝咖啡﹐現在已經長大成人的孩子們也不喝﹐克拉麗莎每天只喝一杯﹐所以如果家裡沒有客人﹐我們從來不會用到咖啡壺。

晚飯過後﹐克拉麗莎問誰要咖啡﹐沒人回答。所以咖啡壺就沒有開箱﹐擱在了那裡。有一次我跟克拉麗莎提起﹐她說她打算把它退給店裡。但她沒有退﹐任其一直趴在我們家裡﹐因為她說﹐某一天可能還會用到它。

換了以前﹐我早就數落她好幾回了。一想到我們又添了一件多餘的電器﹐我會如芒在背﹐不只是那40塊錢的問題。

這一次我基本上是緘默不語。對我自己來說﹐這是個變化。但對克拉麗莎來說﹐我畢竟還是提到過咖啡壺﹐說明我並沒有真正改變。不管怎麼樣﹐克拉麗莎都覺得﹐我說自己不如從前節儉的話都是沒道理的。

她提醒我說﹐你從來都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摳門﹐因為不管怎么樣我一直都在花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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